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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鸟放生
作者 苏展
一只鸟笼吊在树杈上,里面有八只布谷鸟。昔日活泼可爱,在宽阔无际的大自然中自由翱翔,现在却失去自由,被禁锢在狭窄的牢笼里。这个时候,它们一只只缩着头,蜷着身,凄楚地鸣叫着。原本整齐、光洁的羽毛,变得乱蓬蓬,美丽的眼睛也失去动人的光泽。
这卖鸟人三十上下年岁,一身乡下人打扮,耷拉着脑袋,眯缝着眼睛,双手交叉在胸前,无精打采地依靠在树干上。
很多人围在四周看热闹,人群里突然挤进一位老人,看年纪六十开外,稀疏的白发飘拂在平整的前额上,慈眉善目,红光满面。有人认出来,他是当地林业局退休干部颜介平,现在有空就到街道交通路口当义务协管员,帮助交警疏通秩序,还帮忙收送快递,有求必应登门服务,真是个有口皆碑的善人哟。他望着笼中的小鸟,摸了一下鸟笼,叹口气说:“咳,可惜呀!”然后转身面向卖鸟青年,眼里的光芒停留在他脸上,好半天才问:“这鸟,多少钱一只?”
“五十五元钱。”卖鸟青年看着眼前这位老者,回答得有气无力。
颜老先生委婉地问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?”
卖鸟青年笑嘻嘻、傻呵呵的样子,眼睛里显示的是一片茫然。
“那就让我告诉你吧——这是布谷鸟,也叫杜鹃。”颜老先生轻轻拍拍卖鸟青年的肩膀。“它是保护森林的卫兵。每天,一只雏鸟可以吃掉160条松树上的毛虫,成鸟吃的害虫那就更多了。因此,你这八只鸟我全买下了!”
说到这,颜老先生抖抖衣袋,摸出四百四十块钱,递给卖鸟青年。卖鸟青年接过钱,顺手取来一根丝绳,就想把鸟腿系上。颜老先生赶忙上前制止,自己取过鸟笼,用左手提着,另一只手伸进去掏鸟。这八只鸟惊恐地向后退缩,他迅速捏住一只鸟,取出来,放下鸟笼,把鸟放在左掌心,定睛注视很久,看出他的感情是那样深沉,挚爱,最后他松开右手,颤动着左手,轻轻地掂了掂,说:“飞吧!飞吧!”小鸟这才明白过来,在手掌里跳了两下,张开美丽多姿的翅膀,扑楞楞飞向蓝色的天空,在众人的头顶上盘旋两圈,向远处绿色的树林疾飞而去······